香港浸会大学讲座教授、北京中医药大学特聘教授，赵中振教授通过本草考证、香港及内地市场及生产厂家的调查、南极半岛及南设得兰群岛海域的实地考察，了解到历史上腽肭脐可能源自海狗（毛皮海狮）及海豹，这与现今药材市场海狗与海豹两大种群基本吻合。故撰《腽肭脐溯源》一文，该文发表于《中华医史杂志》年9月第50卷第5期。

转载：赵中振，段煦，康帅，等．腽肭脐溯源[J].中华医史杂志，50（5）：-．

腽肭脐溯源

赵中振段煦康帅刘靖

腽肭脐为一味传统的补肾壮阳药，通过本草考证、香港及内地市场及生产厂家的调查，南极半岛及南设得兰群岛海域的实地考察，提出以下结论（腽肭脐）海狗肾在历史上其实是一个比较笼统的概念，主要指源自海狗、海豹类几种海洋动物的外肾。腽肭脐一词，属于古代的外来语，其读音贴近海狗肾来源之一的海象Walrus一词。因为海象的肥耎，汉语中出现了一个音译词“腽肭”。最初宋代的《本草图经》与明代的《本草品汇精要》描述的原动物为海豹类《本草纲目》（金陵版）所绘者与有鬃毛的海狗（毛皮海狮）的特征比较符合。《补遗雷公炮制便览》及此后本草书中，加入了主观臆想成分，进而以讹传讹。通过在南极周边海域的实地考察，了解到历史上腽肭脐可能源自海狗（毛皮海狮）及海豹类，这与现今药材市场海狗与海豹两大种群基本吻合。经对现今中国内地与香港市场品种实地考察，以海狗肾之名售卖者，包括海狗、海象、海豹类外生殖器。

腽肭脐（海狗肾）；海狗；海豹；南极海域

自古以来，人类社会一直将如何延续生命、繁衍子孙作为首要目标，人类历史上众多古文明中都出现有生殖崇拜的图腾，并逐渐演变成具有更重含义的传统符号流传下来。

在中国现存最早的本草学著作《神农本草经》中，出现了一批对于男性生殖能力有帮助的药物。其中，植物类来源有肉苁蓉、淫羊藿；矿物药有阳起石；动物药中有小型昆虫类，如樗鸡（红娘子）、桑螵蛸、九香虫、蜂子等，大型家畜哺乳动物有牡狗和白马的外生殖器。虽然当时古人已使用了鹿茸等有补阳功效的药物，但并没有以雄性野生动物、包括海洋动物的外生殖器作为壮阳药。

直到唐宋时期，随着人们对海洋的认识以及海上贸易的拓展，海洋动物开始作为中医临床用药，并被文献记载。例如，《本草拾遗》中收载了海马，《开宝本草》收载了腽肭脐（拼音wànàqí），即为雄性海狗的外生殖器，用作壮阳药使用。

腽肭脐的来源与历史沿革并不十分清晰。目前市场上的腽肭脐，又名海狗肾，主要依靠进口，不仅价格昂贵，伪品、混淆品较多。曾有学者先后对其文献、来源、鉴定几方面做过一定的研究。

20年前，笔者之一赵中振曾对山东烟台某中药厂独家生产的中成药“至宝三鞭丸”进行过显微鉴别研究。药丸中使用有驴鞭、鹿鞭、海狗鞭（即为腽肭脐、海狗肾），前二者，来源比较清晰，但海狗鞭究竟为何物？一说是海狗，也有一说是海豹。

1古籍记载

古人出于生殖崇拜，或者又因有“以脏器补脏器”一说，有不少动物的雄性外生殖器当作中药使用。这类中药因其形长质韧而多称为“某鞭”，如狗鞭、牛鞭、鹿鞭、虎鞭（别名虎刺）等，也包括来自海外的海狗鞭。然而，海狗鞭有一个更为特殊的名字，即腽肭脐。

金元时期的《药性赋》也收录了海狗肾，能够列入《药性赋》中的中药，不过种，应当说，此物曾经是一味常用的中药，或起码是一味著名药材。但是腽肭脐究竟是什么呢？《药性赋》并没有详述。

1.1源自海上说

明代的《本草纲目》对腽肭脐的记载是引用了《本草图经》《本草衍义》等历代本草书的记载，如下：“苏颂《本草图经》曰：腽肭脐，出西戎，今东海旁亦有之，云是新罗国海狗肾。旧说是骨讷兽，似狐而大，长尾，其皮上自有肉黄毛，三茎共一穴。今沧州所图，乃是鱼类，而豕首两足。其脐红紫色，上有紫斑点，全不相类，医家亦兼用此。”

据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引述《临海志》云：“出东海水中。状若鹿形，头似狗，长尾。每遇日出，即浮在水面，昆仑家以弓矢而采之，取其外肾，阴干百日，其味甘、香美，大温，无膊劳闷，面黑精冷，最良。”

寇宗奭《本草衍义》曰：“腽肭脐，今出登、莱州。《药性论》以谓是海内狗外肾。日华子又谓之兽。今观其状，非狗非兽，亦非鱼也。……但前即似兽，尾即鱼，……似狐长尾之说，盖今人多不识。”

苏颂记叙乃是鱼类，有似狐长尾，出自东海旁，取其脐用。雷敩记载道腽肭脐多伪者，真者有一对则两重薄皮裹丸核，上有肉黄毛，一穴三茎。这算是比较详细的文献记载了。寇宗奭说其状非狗非兽，亦非鱼也，似兽而有鱼尾。其脐治腹脐积冷、精衰、脾肾劳极有功。

李时珍本人的看法是：按《唐书》《一统志》记载，腽肭脐出女直（即女真）及三佛齐国（现苏门答腊岛一带），大概似狐似鹿，足形似狗，尾形似鱼，入药用外肾而曰脐者，连脐取之也。也就是腽肭脐以外生殖器入药，又记载豽可能有水陆二种，与海狗、海豹、海象等动物水陆生活习性类似。

1.2源自陆路说

据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引述陈藏器《本草拾遗》云：“如烂骨，从西蕃来。骨肭兽，似狐而大，长尾。脐似麝香，黄赤色。生突厥国。”是否为陆上动物，因记载不详，笔者无从可考，暂且搁置。

1.3名称考

腽肭脐名称不似中原词汇，看古籍皆记载处于外国，那么这个名字很可能就是音译自外语，今天的读音贴近海象Walrus一词，不知这是否是腽肭脐音的来源。

就此问题，笔者与中医药文献学家沈澍农教授进行了探讨，他提示：联绵词，有多种来源，其中一个来源就是外来语的音译。其中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因为海象的肥耎，汉语中出现了一个音译词“腽肭”，这个词在使用中渐渐与源头脱节，抽象为肥耎义；而后又转而用以命名同样肥耎的海狗。经过这样的转弯后，腽肭脐就与海象无关，而直接指海狗生殖器了。

《本草纲目》亦云：“时珍曰：《唐韵》：‘腽肭，肥貌，或作骨貀。’讹为骨讷。皆番言也。”李时珍倒也认为是外来语，只是他也说不清究属何种语言。

中药里名字源自外语音译的不在少数，正所谓“胡语无正音”。中药名称类似的有：没药在阿拉伯地区当地的原发音为myrrh。曼陀罗（mandala）来自佛教印度教，可能源自印地语。诃子，又名诃黎勒（harada）也与佛教有关等。

综上所述，腽肭脐（海狗肾）在历史上其实是一个比较笼统的概念。古籍所载的腽肭脐源自陆上与源自海上二种说法，有的似陆上怪兽，有的似海中奇鱼，描述俱不似人间动物，很有可能是源自海狗、海象、海豹等几种海洋动物的外肾入药。

2图考

除了文字描述，历史上几部本草书出现了几幅配图。从宋代《本草图经》（图1）和明代《本草品汇精要》（图2）所绘制的“腽肭兽”看，它们的特点都是背部有斑，髭向两侧，前肢有爪，后肢呈鳍状，以上特征均符合海豹科动物，且《本草品汇精要》所描画的动物背部呈灰色，有黑斑，眼周较亮，腹部皮毛呈白色，前肢有爪，后肢如鱼鳍，俨然就是一只我国近海出产的斑海豹Phocalargha了。

成书于明代的《补遗雷公炮制便览》中，在“腽肭脐”项下有一幅精美的绘图（图3）。当时的画师应该也没有见过原动物，囿于海狗肾之名，凭着有些光怪陆离的文字记载将《本草品汇精要》中似海豹的原图，改绘成狗身鱼尾，“腽肭”成了一只水里的长着鱼尾巴的小黄狗，有点像新加坡的鱼尾狮。书中还有一幅炮制腽肭脐的彩图，图中右上老者在指导，左上一人手扶两酒瓮，示意酒浸，左下一人在用火钳夹着本品在火上炙烤，右下一人在研捣本品，其对面一人在指点捣研者。

再看《本草纲目》金陵版中的腽肭脐图（图4）和《本草备要》（图5）中的海狗肾图，则秉承了中国宋元以后绘制海兽的习惯画法，即陆兽的头颅加有鳞片的鱼身、鱼尾，因此可信度较差，但从其背部着重画出的鬃毛看，符合这一特征的中国近海分布的海兽只能是海狮科动物海狗Callorhinusursinus。

图1《本草图经》（-）腽肭脐图

图2《本草品汇精要》（）腽肭脐图

图3《补遗雷公炮制便览》（）腽肭脐和腽肭脐炮制图

由以上几幅绘图可以看出，腽肭脐究竟来源于什么样的动物，并没有定论，并且作者都没有见过原动物，仅从前代本草仿绘，凭空杜撰、想象成分较多，进而以讹传讹。

图4《本草纲目》（）腽肭脐图

3市场寻访

根据近年在药材市场上的调查，了解到现在内地药材市场上海狗肾货源稀少，常见以土狗（非宠物狗）等的雄性外生殖器充伪者。

在香港的药材街，也仅有少数经营贵重药材的店铺才可见到真的海狗肾。出售该药材的商人，必须要拿到特许的牌照方可经营。

香港药商老前辈李震熊老先生向笔者介绍（图5），海狗肾是海狗的雄性外生殖器，按海狗是否成年分为大小二类。

图5香港药商老前辈李震熊老先生介绍香港市场上的海狗肾（左起：李震熊，赵中振）

目前香港市场海狗肾药材的主要来源地是非洲南部的纳米比亚和莫桑比克，推测物种为南非海狗Arctocephaluspusillus的可能性较大（图6），药材有大小二种类型（图7）。大型的（来源于成年的海狗）每条约50g左右，小型的（来源于未成年的海狗）每条约4g左右，价钱是一样的，每公斤约7.4万港币。每年大型的在市场上被允许的投放量为具，小型的为0具。

香港市场上出售的海狗肾是由阴茎、睾丸组成，黑棕色。阴茎呈长圆柱形，包括阴茎骨和海绵体两部分，因干缩有不规则的棱脊、纵沟及凹槽，略弯曲，前端有近球形的阴囊，末端两条细长精索连于睾丸，一般长于阴茎，多缠于阴茎上，睾丸由精索连于阴茎末端。其质坚韧，不易折断，有腥臭气。成年的大型海狗肾长20~32cm，直径1.5~2.5cm；未成年的小型的海狗肾长8~12cm，直径0.5~1.5cm。

图6非洲南部纳米比亚的南非海狗（李震熊先生提供）

图7香港市场上的海狗肾

4南极考察

年1月31日-2月11日，作者一乘挪威海达路德公司的冰级邮轮（图8）到访南极，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到了海狮科、海狗科的等极地海兽——腽肭脐（海狗肾）药材的原产动物，试图揭开海狗肾之谜。

同船的中外南极探险队员都是经验丰富的专家，特别是有来自美国的82岁的海洋学家鲍伯（BobRowland）、来自智利的生物学家鲁道夫（RudolfThomann）（图9）。

图8所乘邮轮

图9赵中振（中）与82岁的海洋学家鲍伯（左）、鲁道夫（右）合影

在南极半岛北部海域和南设得兰群岛海域，海面上常漂浮着大大小小的浮冰，一些大的冰面上不时可见到有三五成群的海兽（Seal），它们有时悠闲地躺着晒太阳、有时滑入海中觅食。Seal通常翻译为海豹，但实际上涵盖了两个科的海洋哺乳动物，即海豹科和海狮科（包括海狗）。这正如英文Rose包括了蔷薇、月季与玫瑰一样。从动物的分类上来说，它们都是属于哺乳纲，食肉目，鳍脚亚目（Pinnipedia），“鳍脚”是源自于拉丁文，意思就是长着像鳍一样的脚。这一类动物的身体成纺锤形，四肢为鳍状，高度适应水中的生活。

鳍脚亚目的动物发展出二个分支，一支是有耳廓的海狮科（Otariidae）和海象科（Odobenidae），另一支是没有耳廓的海豹科（Phocidae）。

海狮科包括海狗亚科和海狮亚科，主要分布在极地、温带和亚热带海洋中，在北冰洋和南极洲的海洋中数量最多。海狮科的特征是被毛粗短、无明显的绒毛，除了加州海狮外，所有的雄性都有鬃毛。与海豹科动物不同的是，海狮科动物有外耳和更长更有力的鳍肢，在水中，靠前阔鳍推进游水；在陆地上，它们四肢着力在地面四处移动，奔跑速度接近成年人。

海象科现只有一个种，就是海象Odobenus。海象嘴短而阔，一对上犬齿特别发达，用以掘食和攻防。其上犬齿因如象的一对大而长的门齿（象牙）得名。海象有稀疏的坚硬的体毛，四肢呈鳍状，后肢能弯曲到前方，可以在冰块和陆上行走。海象体型巨大，雄性体重平均~kg。海象主要生活于北冰洋海域，由于可作短途旅行，所以在太平洋和大西洋都有其踪影，通常群居于大的浮冰或海岸附近。

海豹科动物常见的有斑海豹、食蟹海豹、威德尔海豹、象海豹等，它们的头圆颈短，没有外耳廓，它们的脸部因长的像猫故而得名，以此区别于海狮科和海象科的动物。海豹集中分布于环极地区，多数时间在海洋里活动。在水中，它们靠划动后肢游水，而不用前肢操纵；在陆地上，它们靠腹部肌肉收缩运动或以前肢支撑拖曳躯体前行。其在陆地上较海狮科海兽运动速度慢且笨拙。在此次南极考察中，笔者发现比较常见的海豹是海豹科的食蟹海豹（Lobodoncarcinophagus）（图10）和威德尔海豹（Leptonychotesweddellii）（图11）。食蟹海豹是一种环极分布的海兽，分布于南极洲周围所有的陆缘海和南大洋，年，科学家们粗略估计它们的数量在万头左右，但后来这个数字被认为估计过高，真实的数量可能在万到万头之间，其数量远远高于现存的任何一种海兽。食蟹海豹体长在2~2.5m之间，平均体重一般超过kg，皮毛呈灰色或带一点儿橄榄绿的深褐色。别看它在浮冰上仿佛很笨重，一旦入水，则穿梭如飞鱼，笔者乘坐的冲锋舟也赶不上。

威德尔海豹是由一位英国的南极航海探险家詹姆士·威德尔（JamesWeddell）命名的，它们一般单独活动在南极半岛附近。威德尔海豹也是哺乳动物中分布最南的种，主要分布于南极周围、南极洲沿岸附近海域。这种海豹体长约3m，体重可达kg以上，算是体型很大的动物了。

图10食蟹海豹（赵中振摄）

图11威德尔海豹（周桓宇摄）

在岩石上矗立的是海狮科海狗亚科的南极毛皮海狮（Arctocephalusgazella），又叫南极海狗（图12~14）。顾名思义，毛皮海狮与皮货贸易有关，获取海狮皮确实曾经是人们进入南极的动力之一。南极毛皮海狮体型较小，体长1.5~2.0m，体重22~55kg，体表多毛，主要布在南乔治亚岛、南设得兰群岛、南桑威奇群岛、南极半岛等地，分布北限在南极幅合区（南纬50°-南纬60°之间）。

图12南极毛皮海狮（赵中振摄）

图13南极毛皮海狮（段煦摄）

图14成年雄性的南极毛皮海狮（段煦摄）

这几种鳍脚亚目动物（文中分别简称为海豹和海狗）外貌特征明显不同，故鉴别不难。

海豹体型较大，幼年时全身长满白色的茸毛，成年后会换毛，长出斑点花纹，没有外耳，前鳍不发达，多趴在浮冰上；海狗体型小，皮毛较浓密、光滑，有鬃毛，还有一对小耳朵，前鳍发达，可将躯体支撑起来。

5应用现状

据考证，海狗肾是指南极和北极圈里的一些大型雄性哺乳动物的外生殖器。因这类海兽的雄性的生殖功能很强，可与几十头雌性进行交配，“一夫多妻”。随之，它们的生殖器便引起了人类的兴趣。商品上，被称作海狗肾（《本草原始》将其列为别名）。

《中国中药材真伪鉴别图典》在海狗肾项目下，将海狗Callorhinusursinus列为正品，将斑海豹Phocalargha列为非正品。当时的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注册标准中海狗肾的来源是海狮科动物海狗Callorhinusursinus的干燥雄性外生殖器（阴茎和睾丸）。

此次考察看到的海狮科物种为海狮科南极毛皮海狮（又称南极海狗）Arctocephalusgazella。

本草书中，曾出现过黑白彩色的绘图。最初宋代的《本草图经》与明代的《本草品汇精要》描述的为海豹类。《本草纲目》（金陵版）所绘为有鬃毛的海狗，虽线条粗犷、但与大多海狗亚科动物的特征比较符合。而在《补遗雷公炮制便览》及此后本草书中，加入了主观臆想成分，进而以讹传讹。另外《本草纲目》中提及的来源陆上的动物，“兽似狐，脚高如犬，走如飞。取其肾渍油名腽肭脐”，究竟为何物，不得而知，不排除历史上将陆地上动物鞭类药材的使用的可能性，即李时珍所说陆上的异兽。因历史上记述不够详细，现商品中已经不复存在。而黄狗肾为市销品种，来源为土狗（非宠物狗）的外生殖器，早在《神农本草经》中已经有所记载，在商品中宜分列条目，不应与腽肭脐混淆。

6有感而发

回顾历史，中医药贸易也伴随着历史的波澜出现有跌宕起伏。努尔哈赤的先祖曾是采参人，他建立了后金汗国，后世入主中原又将王朝推向了鼎盛。哥伦布为寻找香料及贸易之路，发现了美洲新大陆。年，“波士顿倾茶事件”导致了美国独立战争。年，孟加拉“靛蓝起义”，农民为了反抗东印度公司的不公平待遇而发动起义，皮毛商人帕尔默为猎取海豹，促进人类在南极的探险与发现。

中药作为商品交易中的一个特殊的物种，有时也是一个副产品。商业的互通有无，各取所需，常常成为历史上重大事件的出发点，引发出一段段故事。中药在商品社会中，牵动了经济，促进了文化交流，也影响着人类的命运。

海狗肾的探索，应当经历过一个从邻近海洋向极地拓展的过程。中国的海上丝路一般从近海的东海、南海、再至太平洋的东南亚及印度洋的中东、非洲沿岸地区，不过赤道延伸极地地区的贸易，清代中、晚期更为频繁。

《本草图经》中记载腽肭脐的图出自沧州，沧州临海，如今又是烟 家生产的所在地，可谓有历史渊源并占地利。

唐宋时期中外贸易交流的条件，开始可能不会用到极地海洋海狗肾，过西伯利亚、白令海峡地区达北极也应该是时至17-18世纪。但海豹、海狗等动物的分布可能也会到达北极圈以南的区域，要想出海见到那些动物并非遥不可及。

若论南极大陆的探索，历史上航海设施简陋，要想穿越“德雷克魔鬼海峡”抵达南极，闯荡者九死一生，有的是进不去，有的满载却不能归。

海上的惊涛骇浪加之南大洋上凶险的盛行西风带海域，这一暴风圈好像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时，用金箍棒为唐僧划定的保护圈一样，成为南极大陆与外界隔绝的天然屏障。但探索发现的好奇心，使得一批批探险家、科学家、商人，前赴后继，在南极大陆发现的历史上留下了一段段悲壮的故事。

在农耕尚未成熟之时，古人主要以动物毛皮遮体和猎杀动物为食。到了农耕社会时，棉麻丝绸才成为人们穿衣的主体。不过若往冰天雪地的北国走，御寒的动物皮毛便多用起来。

海洋毛皮贸易曾在西北太平洋海岸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新的国际贸易网络，该网络以北太平洋为中心，其中最赚钱的项目之一便是毛皮。这里我找到了一张货单：年2月22日，这一天，吨的“中国女皇号”商船，装载着40吨西洋参、2吨胡椒和大量的毛皮、棉花从纽约起锚直航中国。这些西洋参与毛皮卖到中国可以获得3倍以上的利润。回国的时候，商船里又装满了从中国交易得到的茶叶、瓷器、丝绸和漆器等奢侈品，然后在欧洲和美国出售。

年前，北美的皮毛商人帕尔默，出于毛皮贸易的利益驱使，追逐海狗、海豹类动物，从北极一路杀向南极。这些动物的雄性外生殖器——海狗肾也成为了获利颇丰的副产品。年11月17日，帕尔默曾经驾驶着14米长的单栀帆船“英雄号”，深入到南极半岛西侧的一些地区，成为早期成功踏足南极地区的探险家。后来这里的一个岛屿被命名为帕尔默地。但当年出于商业保密，他们对外并没有公开自己的航道与所获得商品的来源。

本文欲从学术上澄清腽肭脐的历史源流，但同时呼吁重视动物保护。关于腽肭脐能否继续开发应用，应当站在历史发展的角度看，从大自然生态平衡的角度看。历史上，武松打虎曾经是英雄，但发生在今天将被视为罪犯。曾经人们还未建立保护动物的意识，不能用今天的标准要求古人。但在醒悟过来动物及生态保护重要性的今日，再因利益驱使或猎奇心理进犯那些动物的领地，必会受到道德和法律的制裁。

现今有关动植物保护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即华盛顿公约ConventiononInternationalTradeinEndangeredSpeciesofWildFaunaandFlora，缩写CITES）要严格遵守。此外涉及到极地动物的捕猎已经是严格禁止的。保护南极洲的《南极条约》在年签署，至今世界上已经有60多个国家签约，中国也在其列。

南极，拥有众多的世界之最，是最干燥、最寒冷、最神秘的大陆。这里常年冰雪覆盖，至高点玛丽伯德地的文森山也有海拔米，极地超过12级的台风司空见惯，只有南极大陆没有人类的永久居民，没有被纷乱世界的细菌病毒危害。

南极大陆是地球上仅存的一片净土，愿人类携手，认识大自然、保护大自然，共同呵护南极，让圣洁的南极，万古永恒。

参考文献